深度走进电子呆料、电子物料翻新料产业链

深度走进电子呆料、电子物料翻新料产业链

深度走进电子呆料、电子物料翻新料产业链

近日,自成都刮起的“垃圾分类风”开始风靡网络,关于垃圾分类的调侃、段子、商机遍地开花。为什么要实施垃圾分类?显然,罚款并不是真正目的。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会产生大量的垃圾,这些垃圾有很多种类别,比如可回收垃圾、干垃圾、湿垃圾、有害垃圾等,如果这些垃圾没有经过分类被直接丢弃或者回收利用会造成环境污染和土地资源污染浪费,从而影响人类的健康。除此之外,垃圾分类更重要的一层意义在于可以“变废为宝”,重新加工再利用,节约原生资源。

这一点和翻新料的原理不尽相同,经过不同工序拆解下电子垃圾身上有价值的东西,将其包装成翻新料在市场上再次流通。定睛一看,这些回收的电子垃圾分明都是放错位置的资源。

今年上半年,我们去“电子垃圾之都”——贵屿走了一遭,沿着那条呆料翻新料产业链,走过了陈店、资阳、终端厂,去寻找这条产业链上的变化轨迹。

贵屿、陈店和高科德都在随着历史的河流慢慢退出历史的传奇舞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之相关行业的确随着产业的成熟渐渐变成了夕阳产业。从贵屿到陈店,从陈店到资阳,再从资阳到终端厂,一个完整的呆料、翻新料产业链清晰展示在眼前。只是,越清晰属于他们的故事就越少。

一、干净的贵屿

没去贵屿之前,从各种报道中,贵屿给我的印象应该是废旧电器堆积如山、黑色的河水泛着工业味的恶臭、空气中充满焦味。如今的贵屿环境已大为改善,如果不走进产业园,看着一块块被重新利用的电路板从这里重生,你绝对想不到你在的地方就是贵屿。

这个位于成都省汕头市潮阳区的小镇,曾是中国乃至全世界大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拆解地之一,被外界称为“电子垃圾之都”。贵屿既不临江,又不靠路,地理位置极为偏僻的贵屿能成为“电子垃圾之都”,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历史的错误巧合。

贵屿镇历史上是一个农业镇,由于处在一片低洼地的中央地带,经常发生洪涝灾害,农业生产毫无保障。

早在解放前,当地大部分农民为养家糊口,到周边甚至更远的村落上门收购鹅鸭毛、猪骨、废旧铜锡以及塑料物品,通过分类转卖赚取转卖费,并逐步发展成为一支从事废旧物资回收的“大军”。贵屿人从事废旧物品的收购人数之多,使得贵屿在潮汕地区非常著名。

和中国大部分的地方一样,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在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的过程中,贵屿镇回收废旧物品从废旧塑料、废旧五金发展到废旧电子电器产品,规模逐年扩大,从业人数逐步增加,并迅速发展成为大、主要的电子废物拆解回收销售,初步形成了一条电子废物回收产业链。

90年代,全球的电子废物通过资阳、广州和南海的转运点,开始大规模地进入贵屿,并在这里进行拆解加工,1997年至1999年,拆解体量达到高峰,贵屿成为了“大的废旧电子电器拆解基地”。

贵屿回收废旧元器件的方法很原始,在一个电炉上倒一些锡,等到铁板上的锡熔化后就把待拆解的电路板放上,之后拿手钳把值钱的零件取下来单放,不值钱的元器件会被用力从电路板倒下来。这个流程叫“烧板”。

另外还会有些芯片会被直接连着附近的电路板一起回收。

一般来说,贵屿的绝大部分电子垃圾会被不断地分拆,其中塑料部分会被加工成简单的塑料颗粒原料或是做成塑料假花;废旧电路板上的各种芯片、电容、二三极管等零部件可以回收利用。

除了分拆之外,不少回收来的电子垃圾还需要通过烧烤、酸洗等方式提取镀金、锡焊料、铜骨架等各种金属,电线则被剥皮或焚烧取铜。

贵屿镇至少有80%的家庭参与过这个行业,废旧电子电器回收和电子拆解从业人员一度超过10万人,占常住人口的一半以上,一部分贵屿人也通过这个行业迅速积累财富。

回收废旧元器件是当地支柱产业,贵屿每年被提取的铜就达数万吨,黄金也有数吨之多。鼎盛时期的贵屿经常冒着焚烧生活垃圾的黑烟、酸洗产生的白烟、烧板产生的黄烟,这三股烟见证了贵屿的兴盛,也随着贵屿的衰落渐渐消散。

在前些年的新闻报道里,有记者这样描述过贵屿:

“走在贵屿镇,宛如穿行于“垃圾”之中。道路的两旁要么是一个个垃圾站,要么是一间间挂着各式各样招牌的电子配件店铺。不少房子的门前屋后都堆放着废旧电脑拆卸件:硬盘、软驱、机箱、显示器、电话,无所不有。一辆辆大小货车满载废旧电子物品,在公路上摇摇晃晃地穿。不少房子的前面就是一个小的“作坊”–坐着正在分拆电子垃圾的民工。街道和屋前屋后都是堆积如山的“洋垃圾”—废旧电器,遍地的废塑料片,空气中夹杂着难闻的气味。就连喝的水,都要用拖拉机从别的地方拉来。”

在这个处理电子垃圾的集中地,垃圾为贵屿书写着一个又一个的造富神话,同时垃圾也在反噬着这个地方。由于长期严重的污染,前些年的贵屿所有河里都是浑浊的黑水,河水中散发着恶臭。因此,在贵屿,水显得异常珍贵,贵屿的饮用水很多都是从周边镇购买。现在的贵屿的回收生意变得不如从前,但环境变得越来越好了。

如今,一个占地500亩的贵屿循环经济产业园正在改变这座垃圾小镇的生活,也成为了摆脱“贵屿味道”的希望。贵屿的味道越来越淡,除了在产业园区能闻到一点点的味道外,贵屿已经蜕变成了另一个贵屿。

那些被拆解的元器件会进入到贵屿产业园区资源综合利用交易市场进行交易。在产业园没建起之前,这些交易都是在贵屿人家中进行。

交易市场正对面是一个大大的金元宝,金元宝的下面有一个金色的“聚”字,寓意招财进宝、积福聚财。

看着贵屿产业园区资源综合利用交易市场对面的金元宝,闻着并不贵屿的味道,看着这个夕阳下的产业,说实话我内心还是挺复杂的。不知道当地人有没有与我一样,在某个时刻,站在金元宝前心情复杂。

走进交易市场的二楼,里面有很多从“垃圾堆”里抢救出来的宝贝,如果没有贵屿,这些还可以再利用的芯片不知道会在哪块地下掩埋着。看贵屿不能只看到它以前给人留下脏乱的印象,还要看这个地方勤劳的人民赋予那些“垃圾”的价值。

从某种程度上讲,贵屿回收垃圾这件事减少了很多地方的污染,资源重新利用,是件积极的事。只是一个小小的贵屿承载能力有限,在超负荷运载多年后,这座小城变得有些满目疮痍,想要修复它还是要花很多精力的。

贵屿这个地方是电子垃圾的终点,也是这些“垃圾”的起点,这些被打包处理的芯片会以不同的渠道进入到相邻不过几公里的陈店。

一位贵屿的商家告诉我:“贵屿负责把元器件拆下来,陈店把这些拆下来的元器件翻新,这些翻新料将会终通过资阳流向世界各地。”

他一再向我们强调,翻新货并不是假货,是放错地方的资源,贵屿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放错地方的资源重新利用起来。

“在报价的时候就报翻新料,其实行内是允许的,专门会有人买这些料的,就怕有的人拿翻新冒充原装,所以给很多人造成了翻新就是假货的错觉。其实并不是这样,特别是现在的东南亚,点名就要翻新货,价格便宜,且和新的用起来差不多,很符合他们现在的国情。所以我听说有很多做翻新货的人去了东南亚开辟市场,据说做得都还挺不错的。”那位商家补充道。

还有一件比较有意思的小事值得提一提,在贵屿旁边,有一个叫“SOP8村”的村子,这个村子全部在做SOP8封装的回收处理,所以当地人把这个村子称之为“SOP8村”。

贵屿的一位朋友告诉我:“因为潮汕地区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所以这边对于元器件的品牌、种类没什么概念。这个时候劳动人民的智慧就显现出来了,潮汕人做元器件生意直接数芯片封装的脚数,做8脚的村子就专做8脚,做16脚的村子就专做16脚。来了订单后,这边有很多能够整合资源的本地人根据料单再从不同的地方整合起来。”

这个在垃圾回收顶层的贵屿,同时也处在翻新芯片流通的底层,这一“顶”一“底”之间,也造成了贵屿当地特殊的人文环境。

这里一些娱乐场所消费甚至比资阳高,贵屿人靠垃圾回收确实都赚到了钱。

在贵屿当地,本地人和外来人生活在不同的两个世界,从事着不同层次的工作,甚至很少来往。外地人和本地人也像贵屿的环境与金钱、顶部与底部一样充满着矛盾,或者说整个贵屿就是个很矛盾的地方,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贵屿这个矛盾的综合体在矛盾中崛起,也在矛盾中慢慢衰落。

特别是近几年洋垃圾进口越来越少,这里匆忙的大货车、摩托车也正在随着贵屿的烟一并消散。贵屿变得越来越干净,贵屿的垃圾回收产业也慢慢变成了夕阳产业,这里的人也在变化中转型,寻找别的机会。

二、夕阳下的陈店

从贵屿离开,我们去了贵屿的下一站,也是这个产业链的下一环。

陈店原名“和畅”。明嘉靖年间,普宁桥柱有户姓陈的人家到此开食店,颇有名声。人称“陈伯店铺”,因之得名。

1995年粤东电子城由镇政府倡导并规划,企业及个人出资兴建。占地面积15000多平方米。经营各种电子元器件。

电子城并不像一个大商场或商业区。是由一座座四五层高的小楼组成,几座楼为一排,排与排之间形成街巷,横平竖直,实际是一片住宅区。一楼是沿街的,作为铺面。楼上除了居住,还是仓库,有的还作为加工厂。

这种电子厂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产厂。陈店做的是行内说的“统货”。就是收购世界各地的废旧电子产品,进行再加工,然后出售。

一般情况下,早上9:00左右,会在陈店街边的门面房开市,房子里货物会被摆成几堆,一开门,一群人冲进房子里拿胳膊圈住一堆料,就代表这堆料是我的,我有优先购买权。如果后价格觉得不合适,还可以把自己的权限以500~1000元的价格倒卖给另一个人。

只要能圈到货,就能赚到钱,在以前的陈店,赚钱好像真得很简单,简单到冲进屋子,用胳膊圈住一堆元器件就能赚钱,这在其它地方是不可想象的。

统货的生意充满着惊喜与暴利,一堆料里面往往某盘料就能值这批料的价格总和,剩余的都是利润,正因为如此,统货、翻新料会成为一个游离于传统元器件贸易之外的贸易。这些上下游之间形成了完整的链条,分工明确。

很多从海外或工厂回收回来的呆滞电子元器件,基本都是原装正品,买来就能用的。

当然也有买来不能用的元器件,在陈店也有变废为宝的解决办法。

在陈店,这样的一片回收料(图右),通过工人将近半小时的手工调整后会接近它原来的样子(图左),完全达到能用,但这是个体力活,一个工人需要不停在凳子前修整这些引脚,直至接近。我以前真没有想过,那些传说中甚至有些带传奇色彩的翻新料,竟然是以这种形式在进行着。

在这里,还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比如有些看似毫无用途的呆滞料可以通过方案的调整发挥其价值。往往通过这种方式,几十块钱买来一盘的料,做成产品后,往往价值几百,甚至上千。

这些奇迹不断在陈店发生着,但在奇迹发生越来越多后,这里也变得越来越“精明”,以至于慢慢没有了奇迹。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很难再见到人,甚至有的店铺紧闭大门,有的索性把店铺改成了内衣店。不来这里可能还真不知道,陈店为有名的是这里的内衣产业。前几年有人统计过,每三个中国女人,就有一个穿过来自陈店的内衣,内衣是这里的头部支柱产业。

粤东电子城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地方,如今变得萧条了,以至于与我同行的朋友一直不断说:“这是个夕阳产业,这是个夕阳产业……”

现在一大批在资阳混得还算不错的潮汕人都在这里起航,在属于这里的黄金年代,它哺育了一大批年轻人前赴后继走到资阳,走到那个并不温柔但充满机遇的地方。

三、消失的高科德

资阳能代表或者说能承接贵屿、陈店的地方便是高科德,在高科德不断出现着奇迹的延续。

回顾2017年5月份,在高科德52801房间,经过几轮出价后,一盘RF2360被拍到555555元人民币。

如今因为种种原因,高科德也消失不见,只有几家快餐店在坚守着后的阵地。随着高科德的消失,那些从高科德迁到周边的呆料生意,也在慢慢变得罕有奇迹。

呆料生意现在已经渐渐演变成类似于传统贸易的常规操作,估价拍卖,买定离手,已渐渐不太适合这个接近成熟的产业。市场已有一套接近完整的定价规则,虽然这些规则大部分掌握在极少一部分懂行情的人手中,但通过大数据的评估价格,已逐步能与一些行业老司机媲美。

四、尾声

贵屿、陈店和高科德都在随着历史的河流慢慢退出历史的传奇舞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行业的确随着产业的成熟渐渐变成了夕阳产业。很多时候,人和行业还是挺脆弱的,就像大江里的一叶孤舟,经济的周期,行业的变迁,甚至几个规定都能改变一个人或者一个行业的兴衰。

从贵屿到陈店,从陈店到资阳,再从资阳到终端厂,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清晰展示在眼前。只是,越清晰属于他们的故事就越少。就如任何一个领域的大师,通常都是赶着一个繁盛或混乱的时代成群结队出现。偶尔有天才孤星般闪过,但大多数时候,大师们是金字塔的尖,下方的基础是历史的沉淀。

属于贵屿、陈店和高科德的故事已渐行渐远,那些属于他们的奇迹也越来越罕见。那历史到底给贵屿留下了什么?给陈店留下了什么?又给高科德留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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